2016年10月3日 星期一

记祖父——关于祖父的一堆碎片


      生命中最后一个祖辈亲人在清晨离开了人世,也是我大学生涯中迎来的第二场丧礼。还记得前年祖父病危,祖母身体也不佳,当大家为祖父的病情着急时,他只抛下了一句“谁先离开,还说不准呢!”,结果一语成签,祖母先走了一步,祖父留了下来。

     祖母去世时,我刚好在金宝开学,接到消息后,便和堂哥搭巴士回来,回程一直在哭泣,到灵堂前发现祖母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,更是难过。就这样,我送走了祖母。

     相比之下,祖父最后的岁月,我参与得更多。这期间都在槟城实习,偶尔会去看看他,放假后也继续留在槟城。实习初期,祖父病危入院了一个礼拜,星期六带男友去探望他,男友还说,他的指甲美丽、身体的伤口没有腐烂、说话有中气,算是强壮的现象。祖父一直害怕自己死在医院,那期间总是吵着要回家。那次探望他,他看看我,问我今天星期几?

    星期六。我说。
   
    明天星期日我便出山了!(福建话:出殡之意)

    当时二姑也在现场,都笑着告诉他不要想太多。但这次祖父并没有说中,过不久他便出院了,还坚持了一段时日。祖父出院后不久,一天突然吵着要见所有的子孙,叔伯们同意了他这个要求,那时候祖父家挤满了人,祖父的体态和在医院时一样,还有力气说话,有力气挤出笑容,甚至说起百说不腻的毛泽东。

    那时起,父亲和兄弟姐妹们,轮班到祖父家帮助小叔和大伯为祖父更换尿布、洗刷,每天操劳。然后又隔了一段时日,再次去探望他,他的手脚比出院初期瘦了很多,我终于了解到什么叫“瘦骨如柴”,他不再有力气起身说话,只能举起手,握一握来探望他的子孙们。

     那之后,我开始忙于论文及活动,并没有去探望他。一直到昨日,妈妈想着隔天我便要启程去金宝,便提出去探望祖父的建议。“也许这便是最后一面了”,她说。床上的祖父比以前更加瘦弱了,甚至能清楚看到他盆骨的形状,仿佛皮下脂肪尽失,只有那皱皱的皮肤仍在努力保护骨骼和内脏。他长着嘴大口呼吸,脸朝天,眼神涣散。妈妈要我摸摸他的手,体内的吗啡让他精神恍惚,也认不得人了……他就像仍在微微摇晃的钟摆,一次比一次慢。

    睡梦中,听见爸爸用力拍打我的房门,以为自己睡迟了,便急急忙忙跳下床去开门,但换来的却是祖父与世长辞的消息,原来……昨日那一见,真的是最后一面了……

   我说过,离别就是一首渐行曲,这次我真的是慢慢地、慢慢地送走了他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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